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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族祭祀文化篇

      原始古老的寄拜习俗
    说深沉也深沉，说古老也古老，说神秘也神秘，从一种文化堆
积层，可以看到当年—个地区和—个生态环境信仰的崇尚心态。生
活在凤凰东部的土家族，同样是—个古老的民族。凤凰东部由于冰
川时代的影响，地形地貌特别复杂，高山大川，深沟河谷，在几百多
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很难寻找到一块比较平坦肥沃的绿洲，土地脊
簿，山穷水尽，自然生态环境十分险恶，就是这里的最燃。生活
在这里的土家族先民，他们面对险恶的自然生态环境，用自己勤劳
的双手和聪明才智，开辟犁垦了这块土地，在这里扎下了根，延续
和发展了自己的子民。在与大自然的斗争中，既藐视大自然的劫
懦，大胆地征服它，占有它，但又畏惧大自然的无穷威力，产生了依
附和借助大自然的神威，这就是土家族先民的寄拜习俗产生的根
源，大自然界生长的千年古树，山中万年凝化的岩石，水井桥梁，神
人仙怪，都是他们寄拜的对象，把自己的命运和生死托付给神灵，
把自身的平安祸福寄托在大自然庇佑和恩赐上。这一深厚的文化
堆积层，既奇异又神秘，唯凤凰东部土家族生活地域区独有。
  寄拜单身长寿老人
  在土家族生活地区，有一些极少数单身老人，由于家里贫
穷，单身男人讨不到妻子，过着孤独凄凉的单身生活。奇怪的是，
很多事情往往是令人费解的，唯独这些单身男人或女人，他们终
老不死，可以活到八九十岁，乃至100余岁。土家寨人都亲切
地把这些人称为长寿阿公或阿婆。由于生态环境和自然条件的
影响，一些人家生养的独生子或女很难成活，愚蠢地认为自己的
小孩命大难养成人，必须找一个年长命长的人做为靠山，就把老
人请来，由巫师举行寄拜大礼，认这些人做义父或义祖父，他的
儿子就可以像义父或义祖父一样长寿了。寄拜长寿单身男人的
寄语是：
    虚空过往神灵作证。
    屋后当坊土地作证，
    堂上历代祖宗祖先作证，
    同族家族族长作证，田姓某某人家，
    原将膝下一子田某某，
    寄拜在长寿老人陈某某膝下为子，
    从此以义父或义祖父相称，
    但原儿子像老人一样，易养成人，
    长命富贵，
    立此誓言，
    无怨无悔，
    百无禁忌。
    寄拜常年靠讫讨为生的乞丐
    由于生活穷困潦倒，一些人家房无片瓦，地无一角，终年靠
乞讨渡日，流落四方。土家族地区把这些人称之为福大命大的人。
为此，一些家有子女难养成长的家庭，专门把乞丐请到自己的家
中(男女不论)，请来巫师作举证人，把儿子或女儿寄拜乞丐为义
父，女性就拜寄为义母。并大摆宴席，请宗族人等作证，给乞丐的
义父义母赐与新衣裳与钱粮，从此成为亲戚，经常往来，逢年过
节，还要带着儿子去给义父义母拜节拜年，赐与肉食钱物，直至义
父义母老死为止。寄拜的义父或义母也叫作乾爹乾妈。乞丐为儿
女们取名一般叫田富贵，或者田荣桂等吉祥之类的名字。
    寄拜的辞令是这样的：
    田姓某某门下，
    夫妻二人膝下有子一人(或女儿)，
    难以易养成人，
    现请巫师施法，
　  把儿子男某某寄拜在乞丐王某某门下为子，愿其子像乾爹
乾妈一样神福命大，易养成人。    ．
  无怨无悔，百无禁忌。
  寄拜千年古树
  有少数人家不知道是何原因，生了一胎又一胎，但都很难
成活。为此，他们认为这是得罪了树神，必须找一株四季长青的
老古树，如松树、析树、杉树和青树，把儿子托寄给树神，好使儿
子易养成人，长命富贵。寄拜树神比寄拜长寿老人或乞丐简单
方便的多，花费的财物也不多。寄拜时，首先称来三斤六两猪
肉，两块水豆腐，六尺青布，一包五香供果，一个红包封儿(里面
装钱作为酬谢巫师的)。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请来土老司。带着
儿子来到大松树脚下，老司念咒语，做法事，燃过香烛纸钱，向
松公树婆奠酒致意，要儿子向树公树婆三跪九扣。并喊树公树
婆。仪式结束后，刀头、豆腐、布匹及红包由老司拿去，五香供品
在场的大家分吃，意为消灾消难。事后，由土老司事先剪好两双
红鞋贴在树上，并相应地贴上寄拜树神的祭词，方始完备。寄拜
树木的小孩一般取名叫树宝，树生，树贵等富有吉祥的名字。
  其祭词为：
    此树本是千年树，
    树神本是千年神
    千年万年青葱葱
    树公树婆活在山中。
    我家有儿寄拜你，
    树公树婆显威灵，
    保佑我儿子易养成人。
    树公千均，
    树婆千均，我儿长大富贵荣华耀门庭
    百无禁忌，急急如令。
    寄拜岩神  
    岩石生成的年代比任何一种实物都要长久，且坚硬如铁，风
吹不坏，雨打不烂，是一种最长久坚强的象征。为此，一些土家
族乡民，在为独生子选拜对象的时候，就专选拜岩神。寄拜岩神
和寄拜树神大同小异，只要主人准备一切应需的祭物食品，选一
块古老又宽大又光滑又完好元损的岩石，由土老司施行法事法
术。仪式完后，大家在岩石前面吃上一顿，在岩石上面贴岩公岩
婆两双小纸鞋，一张寄拜的词令即成。寄拜岩神的小孩一般取
名叫岩宝、岩贵、岩生等吉祥的名字。
    祭词如下：
    某村某人田姓名门下，
    膝下有一子姓田名生
    愿寄拜于岩公岩婆膝下为义子。
    你岩公岩婆福寿绵长。
    与山川同寿，
    与日月同辉，
    千秋万代永生久存。
    愿儿子像岩公岩婆一样，
    平安健康，福寿绵长。
    寄拜人家长田某某立字。
    无怨无悔永承恩泽。
    百无禁忌。
    寄拜仙娘
    在偏远的土家山寨，文化落后，思想观念也十分陈旧。信迷
信，讲命运是他们的思想精神支柱。仙娘是流行在这些乡村山
寨神的使者。那家主人害病，那家的儿子生病，缺医少药，只好
去求助仙娘。通过仙娘扛仙，神借仙娘的凡体化身，说来搭救他
的儿子，要他的独生子寄拜她为干妈。为了儿子的身体建康，使
儿子易养成人，于是主人家就让儿子当场认仙娘为干妈。认礼
当然是由仙娘来铺排。即一只猪头，一只雄鸡，一身新布衣(如
没有新衣可拿一丈二尺布也可。)至于红包是一定不会少的。少
则120元，多则360元。仙娘告诉主人，这些东西是神托付她帮
助拿的。神得到了这些东西，一定会保佑儿子易养成人，长命富
贵。寄拜仙娘的小孩取名就叫作先宝、先贵、先富等吉祥的名字。
  辞令内容是：
    我从瑶池仙宫
    请来了王母娘娘， 
    为你家躯邪除妖。
    为你小孩减灾灭祸，  
    添福添寿。从此使你儿子长命富贵，
    使你家发人发人丁兴旺。
    天灵灵
    地灵灵
    王母娘娘回天庭，大吉大利，
    百无禁忌。
  寄拜土老司
    寄拜土老司又别有一番情趣。主人家请土老司酬神还愿，祈
求神灵保佑，赐福送喜，添儿添孙。如果媳妇生下了小孩之后，说
明这小孩命大，很难养大成人。解决这一矛盾的办法只有一个，那
就是当堂认老司为干爹。为使儿子得到幸福，主人也就快意地接
受土老司的盛隋，让儿子认土老司为干爹，相互结成了干亲家。酬
谢的东西当然是十分丰厚的了。除一只猪头外，还有一条猪腿，一
担银色糯米糍粑，还有三十六块银元。由主人家亲自或请人把这
些贵重的礼品直接送到土老司家中，意为酬神谢师。寄拜土老司
之后，土老司一般为自己的干儿子取名叫贵生、贵福、福贵、福生
等富有吉祥喜气的名字。
    寄拜辞令的内容是：
    吾奉玉皇大帝敕令，
    请来诸天神灵，
    为你家驱除妖魔鬼怪，
    使你家平平安安，
    繁荣兴旺，家兴人旺。
    诸神仁爱慈祥，
    保佑你儿福寿绵长，
    日后高中状元榜首。
    荣居高位，
    全家荣耀
    千年发达，
    万年兴旺。
    天灵灵，
    地灵灵，
    诸神平安回天庭，
    酉无禁忌。
    踩生祝福习俗
    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在这些偏远落后土家族山寨，奇
风异俗，乡民轶事，无不散发着浓浓的乡土气味，原始巴文化的
遗韵，就像山坡上盛开的杜鹃花，一朵朵艳丽多姿，异彩纷呈。
踩生祝福习俗，是土家山寨原始古老的习俗。土家族人认为，凡
是谁家生儿生女，都是有来头的，必须有人上门“踩生”祝福。如
果这一家人昨夜媳妇添了喜(即生了小孩)。早晨就由主人家
守候在门外，一旦看见第一个人从自已的家门经过，就认定这一
个人是他家的“踩生"人。就热情地把他(她)迎进屋，煮甜酒粑
粑送他吃。“踩生”人吃过甜酒粑粑后，必须讲几句吉祥话祝福
新生的婴儿和母亲平安顺遂。祝福话语简短扼要即：
    欣毒你家生贵子，
    满屋生光福满门，
    家财繁荣人兴旺，
    千秋万代喜盈盈。
    “踩生”人讲完福话之后，主人立即回答道：
  谢你好贵言“谢你好贵言!
  最后取出一个红包赠送“踩生"人，“踩生”人接过红包，欢
欢喜喜的离去，主人和客人皆大欢喜。
    “踩生”祝福一般有这样几句俗语：
    男踩花样样发，
    女踩男富贵全。
    男踩男难上难，
    女踩女会病死。
    这几句俗语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出：如果是异性互为“踩生”
那就是喜上加喜，富贵双发，如果是同性互为“踩生”就是难上
加难，不走好运。其中奥妙请你去深深品味欣赏吧!
    扛神船春官送春
    春回大地，万象更新。沉睡一个漫长冬天的土家山寨，又生
机勃勃，花红柳绿。和暖的春风，吹遍了山寨的角角落落，吹沸
了土家人的胸膛。送春人扛着神船，走村窜寨，为各家各户送上
红幅，告诉大家，春天已到，正是耕种的好时机，快备耕选种，送
肥下田，秋收后才有一个好收成。只要送春的人一到，土家人认
为这是一个好兆头，心里无比兴奋，欢喜异常。于是，很大方地
给送春人给予赏赐，送米、送钱、送粑粑或送些富于纪念的东西。
送春人总不会空手而归。
  送辞是这样写的：
    春风吹来万象新，
    送春来到你家门。
    春来你家喜事多，
    添福添寿又添孙。
    一来祝你全家好，
    全家团结一条心。
    备耕选种早动手，
    忙里忙外笑盈盈。
    二来祝你阳春好，
    养肥耕牛把田耕。
    丘丘稻田水汪汪，
    播秧栽田无误时辰。
    三来祝你家畜好，
    随养随喂都顺心。
    六畜兴旺挤破圈，
    钱财滚滚进家门。
    四来祝你田禾好，
    今年风调雨又顺，
    收割打米忙秋收，
    谷子满仓双丰登。
    一年四季祝你好，
    福星高照走好运。
    富贵满堂人兴旺，
    千年发达万年兴。
    修路架轿做善事
  在土家山寨流行着这样一句话：
  架桥保桥儿女大条，
  修路保路添福添寿。
  这是土家人生活的致理名言。土家人认为，修路是做善事，
人人责无旁代，个个遂照实行，这是土家人的良好风俗习惯，是
土家人纯朴善良的展示。凡是到过土家族山寨的人，只要稍一
留心，你就不难发现，在溪沟的小石桥上，在山腰的盘山道上，经
常有人在做善事在石桥两边搭上两根杉木柱子，在险道旁边砌
上几块大石头，使过路人平安通过。这就是土家人最乐意做的
善事行动。
    修路架桥做善事，不是随时都有，也不是随时可行，一般做善
的人家，总会有一定的原由事情。例如，家中老父母大病卧床不起，
儿子出外不归，媳妇怀胎难产等不幸的事。这些突发事件的降临，
对—个家庭来说就是很不幸了。是他们难以预料也难以解决的。为
此，只好请来土老司，卜吉测算后，必须破财免灾，去做善事。于是
就出现上面所说的隋况。修路架桥仅是一种意念祈祀活动。从山上
砍来两根小杉树，削去杉叶，然后包上红布在土老司祭祀法事活动
完成后。由土老司把两根杉木各架在桥的两边，意为主人家重新架
了座桥。这种行为就叫作架桥。在山道危险地段，加上一两块石头，
或铲除阻挡的障碍物，这谓之修路保路，也是要由土老司主持法事
进行的。这种带有祈神的善事行为，是土家人心灵上的追求和崇
尚。但也有实际行动的修路架桥，不过，这多为殷实富有的人家所
为。
    抬狗祈神求降雨
抬狗祈神求降雨，这是土家山寨比较大的祭祀活动。大旱无雨，
太阳像烈火一样照耀着大地。田里断水开裂，禾苗干焦枯萎。土
家人一年辛苦付出的汗水，眼看都要付之流水，人们个个心急如
焚，愁苦难堪。这可能得罪了天神和龙神。于是，在土老司的主
持下，在龙王庙里祈求施法，恳请龙神雨神，施恩赐福。在寨子
里先选好一只身体娇健的雄性公狗，给它穿上红衣，带上红帽，
架起木架，把狗捆在木架上，由两个年青力壮的后生抬着，慢慢
地行游。前面由一人手执铜锣，呜锣开道，后面有击鼓乐队，吹
号人员，一路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土老司身穿绯衣，头戴法帽，
手执牛角司刀，边走边跳，口里不停地念动咒语，按规定，凡是抬
狗的走过每户家门的时候，家庭主妇手执水瓢不断地把水泼在
神狗身上和抬狗及乐队人的身上，意即老天已经降雨祈福。水
浇得越多，就说明雨下得越大。当抬狗队伍把全寨每户人家走
完之后，就到井水边把狗放下来，谢龙神。然后，大家聚会村头，
杀猪宰羊，祭拜天神、龙神、雨神。法事行完之后，全村男女老少
全来赴席吃大餐。求雨法事也就到此结束。第二天，雷声大作，
大雨倾盆，土家人用自己的赤诚和真情深意，感动了神灵，降下
了大雨，解除了旱魔，只等待秋收又一个丰收美景的到来。
    祭白虎神保平交
    白虎是土家族崇尚的图腾。传说，上古时巴人头领膈纳被外
族战败，在逃亡的途中妻子产一子，因流血过多身亡，格纳一气之
下，吻剑身亡。婴儿被一只白虎叼去。白虎用乳头哺育这个婴儿。
婴儿长大后，白虎不幸死去。这个由白虎乳汁养大的婴儿叫凛烈
公，他身高体壮，力大无穷。凭着他的力量，征服了四周若干个小
部落，大家选他为盟主，从此巴国就渐渐强大起来。后来，土家人
就把白虎作为自己的图腾。
    每年在过惊蛰节时，土家人家家户户都在自己堂屋画上白
虎图形，摆上糍粑腊肉，虔诚地敬奠白虎。并在堂屋门外用石灰
粉画上一只弓箭，意即射杀其鬼怪山魔，不让其侵害白虎。
  其祭词内容是：
    山神地神，
    开动神门。
    请来白虎到我堂前。
　　斟上酒食，送上肉粮。
　　吃饱喝足，虎神壮壮。
　　哺我乳汁，佑我神堂。
　　兴我宗族，复我兴旺。
　　土家族代代，繁荣兴旺。
　　白虎图腾，光焰万丈。
　　世代祭祀，铭刻心上。
　　千秋万代，永不遗忘。